她正奋力插上“翅膀” 解读印尼另类城市山口洋(4)丁剑
笔者当时在雅加达,刚好认识一位从小在山口洋土生土长的文化人余建民,经常听他讲家乡的故事,非常有趣。看罢胡秘书的文章,更对西加这座小城心向往之。于是便请老余带我坐飞机经坤甸,再坐车到山口洋小住了一个星期。 山口洋给我印象最深的,除了朴素美丽的风景和休闲亲切的氛围,要数当地的语言文化现象和华人对祖籍国的情感归属。 由于历史原因,印尼政治与经济中心爪哇岛大部分 60 岁以下的华人,早已经不会说中文了。山口洋华人则不同,很多大人小孩都能讲普通话。而在当地市面上通行的,却是一种被他们称之为“河婆话”的潮汕地区的客家方言,不仅华人都操此方言,甚至马来族、达雅族小商小贩也会说这种客家话。 河婆只是广东揭西县的一个小镇,其方言竟能在印尼西加山口洋、三发邦嘎,以及马来西亚部分地区传承至今,大行其道,奥妙何在?确实搞不懂。 朋友老余是个语言天才,不仅会说三四国外语,而且会说潮汕地区各种方言。据他告诉我,潮汕各地方言,以潮安话最标准最好听,尤其从女子口中说出,宛若莺声燕语,实在美妙动人。 老余还讲了一桩趣闻:在泰国有很多潮州籍的大老板,喜欢娶潮安“姿娘”(女子)做“细母”(小老婆)。当他们在商场失意时,便回家打“潮安细母”,小老婆被打得哭哭啼啼,可是那声音软绵优雅,比戏曲还悦耳。满腹忧愁郁闷的老板听了,马上心情舒畅,喜笑颜开,精神振奋,回到生意场上再去拼搏。 笔者在山口洋还发现另外一个奇特现象。 算起来,山口洋那一带华人的祖先,是最早来印尼安家落户的侨民,很多家庭在当地已经生活了五六代了。比如老余的先祖,就是1840年清朝发生鸦片战争那年,从广东来到西加里曼丹的。但因为华人在这里占大多数,人人都讲客家话,除了和政府官员及土著人接触,平时都不讲印尼话;因此不少华人在山口洋生活了一辈子,还不大会说印尼话。老余走南闯北,当然什么话都会,但他在山口洋的叔叔就不大会说印尼话。这在印尼是比较独特的现象。 老余有个朋友老叶,在山口洋乡下一所中文学校当校长。老余带我去叶校长家做客,老叶最小的女儿小叶子才 13岁,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小叶子的中文普通话说的非常标准。我问她,你印尼话说的好不好啊?小姑娘皱起眉头回答:“啊,说不好,叔叔你不知道,印尼话很难学的呀!” 我说,你这么小,如果不学好印尼话,将来长大怎么出去找工作呢? 老叶在一旁瓮声瓮气地接上茬:“我一辈子不会印尼话,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们是中国人,就在山口洋过日子,可以不到外地去。” 我明白了,尽管山口洋华人世代在此落地生根,尽管他们早已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印尼公民,但他们对中华祖籍国的情感认同和心灵归属,却比任何地方的华人都更加强烈。 据暨南大学华侨华人研究院曹云华教授2014年赴山口洋调研统计: 目前全山口洋市有 20 家华文补习学校(笔者注:以城市规模衡量,山口洋的华文补习学校之多,在全印尼可谓名列前茅),都是很艰难地生存和运作,基本上都在亏损状态,幸有热心华文教育的华社和企业主赞助才坚持下来。 曹教授列举了山口洋新光明华文补习学校的例子: 该校有100多学生,校舍原设在济公庙,因为太嘈杂,迁移到现在的地方, 校舍还算可以,占地10多亩,5间大课室,课室的摆设很简陋,就是一些桌椅,没有任何现代教学设备。听李校董说,学费是每人每月4.5万印尼盾,当时约合40元人民币,虽收费不高,仍有不少学生家里太贫穷,交不起。学校除收取学费之外,主要还是依靠华人捐资办学。这几年捐款最多的,还是新加坡的一家基金会和雅加达的华人。 山口洋虽然是一个以华人为主的城市,但华人并不排斥其他民族,各族之间文化交流非常频繁。华族、达雅族和马来族和睦相处,真正做到了文化融合。 在山口洋,华人当三轮车夫,或者在街旁摆地摊,并不奇怪……红灯笼、华人寺庙和清真寺彼此相邻。为保障这座城市不致混乱,部族之间的和谐与相互忍让是必要的先决条件。而各种庆典(包括宗教的)能够平安顺利地举行,亦充分显示了这座城市的包容精神。 (未完待续) 这位70多岁的山口洋阿婆名叫刘五洲。2017年她告诉来访的一位中国人,在她小时候,父亲教给她的第一句印尼语就是:Saya bangsa China.!(我是一个中国人!)(信息来源:公众号“饼家日杂”,作者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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