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 岁月留痕——身居故乡25载回忆录(5、6)
雅加达:游子 (五)家境贫穷却过着惬意的童年生活 自上学后,晚饭过后我一定会与哥姐在那昏暗的土油灯下温习功课(当时只有镇上几条街才有电灯)。那时父母亲很少会管我们的学业,母亲忙着做家务,父亲多数时间都不在家,就是在家时也总是孤言寡语坐在一角椅子上默默地抽他的烟筒。其实我当时的作业也只不过抄抄写、做算术,一下子就给我搞定了。而每天放学回来后,总会有大把时间,当时等着要玩的“节目”说也说不完。还小的时候,与隔壁小女孩玩“做小屋”的游戏慢慢地不感兴趣了,对那曾经是“青梅竹马”的女孩也渐渐疏远了,更喜欢和外面一大群孩子结识玩耍。四哥大我四岁,他外面的朋友也是我玩耍的伙伴。那时的孩子多数喜欢玩玻璃弹、树胶仔、捉迷藏、跳绳跳格踢球等游戏,风筝季节就放风筝抢风筝,还自己做风筝、到药店买“牛皮膏”,磨玻璃碎漆风筝线。后来自己还与几个“志同道合”的小朋友“结伙组党”,一起钓鱼、一起到稻田河边里抓鱼捕鸟、一起爬上河边的榕树往河里跳水,还在椰林下用椰叶搭“小屋”当“别墅”。困了在“小屋”里小睡,渴了就叫那擅长爬树的大个子采椰子吃,那种无忧无虑的童年日子真让人回味无穷! 若不是当时母亲“家规”严:“太阳下山前一定要回家”,可能我会成了“夜猫”呢!所以,天黑之前,我一定先洗澡吃饭和哥哥姐姐呆在家里。虽说我有许多哥哥姐姐,自我上学后,大哥二姐好像在别的地方当教师了,后来就听说他们回中国去读书了,所以大哥二姐给我的印象不怎么深。只有大姐时常带我去同学家串门,直到她出嫁后感觉我又少了一位亲人。当时三姐自小就在伯母家帮忙,没回家住。后来二哥三哥中学毕业后也到外埠当教员,很久才回家一次,父亲又在外埠工作,所以家里只剩下我与四姐四哥及妈妈。 也许从小我就爱读书,未上学前又打好了学习的基础,读小学时曾获第二、第三名,拿到笔呀簿子等奖品那整学期就不必买了。但上了中学后,印尼文、英文与数学反而让我伤透了脑经,怎样恶补也赶不上好成绩,但总分数还是不错的。 1957年政府颁布了《督监外侨教育条例》,其中入了印尼籍的华人不准在华侨开办的华校念书,后来称为“分校事件”。身为外侨的我正念小学四年级,也受分校的影响,换了两间华校。第一次被分配到“当店路”原国立学校继续念华语课程,不久又迁到离家更远的中华小学第四校。第四校离我家更远了,幸亏当时黄美莲老师也在第四校任教,每天我就坐上黄美莲老师的脚踏车后座上学。黄美莲老师住在我们家附近,她的第一个孩子出世后,我母亲就帮她照顾,所以大家亲如一家人。以后我上了高小后年纪也较大了,就与一群同学一起走路上学回家了。当时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同学叫汉东的,与我很要好,有同学想欺负我,他就会上前保护犹如大哥,慢慢我就和汉东形影不离。有一天,汉东带我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巷里冷清的没有一个过路人。在墙角坐下后,汉东突然在裤袋里拿出了香烟抽起来,还递给我一支要我试抽。我知道若抽烟给老师知道会受处罚记大过的,而我仿佛也看到哥哥姐姐站在面前瞪着我说:“你若学抽烟,就不是好孩子了!”因此我始终没有将汉东递给我的香烟接过来。汉东抽烟的形象给了我一个坏孩子的印象,他再邀约我时经常让我推辞,慢慢地疏远了他。 当时家里成员一直在变化,大姐结婚后就跟姐夫跑到“假狮”去教书;三姐结婚后也随着丈夫搬到福律村去了;二哥也从三发“卡蒂亚塞”教书回来帮忙叔父走客车,三哥也和几位好友合伙做冰淇淋各自推出去在镇上卖。不久,四哥没上中学也到三姐夫车店里帮忙。直到后来四哥回来卖冰淇淋后,家里经济情况才慢慢好起来。 (六)进了“南华中学”及当时的华文教育 1962年下半年读完六年小学的我转进了“南华中学”,那时我已十三岁。“南中”是当时山口洋最高的华文学府,哥哥姐姐们都在“南中”毕业,我想进“南中”上学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据前辈说,印尼沦为荷兰殖民地时,荷兰政府曾在山口洋办起荷文学校,但当地华侨则以乡亲会名义办起多间华文学校,如维新学校、中华学校、培南学校、南光小学及南光中学。后来因为“南光中学”停办,当地著名侨领陈醒民先生带领该校教员开办了“华侨中学”。 日本于1942年侵占了印尼,山口洋的华文学校全部被关闭,并将校舍改办日文课程,企图奴化华侨下一代,随后日军还对西加里曼丹稍有文化的华人、印尼人及爱国有识之士进行大逮捕,将他们载到东万律挖坑活埋、残杀他们。现在,在西加东万律已建起了1942年到1945年惨遭日军杀害的两万多名西加社会贤达精英的“万人坑纪念碑”,每年6月28日西加省政府都会举行纪念仪式。 1945年日本投降,各地的华侨纷纷成立了中华公会。山口洋中华公会属下还成立了中华教育委员会,由著名侨领陈醒民、林德山、蔡道平、蔡源和、谢金水等十几个人组成,统筹管理山口洋的华侨教育事业。教委会于1946年在山口洋创办了以“中华公学”的多间中华小学,由陈醒民先生担任总校长。1948年2月25日,“南华中学”正式开办,陈醒民先生担任了第一任校长,第二任校长是曾祥鹏先生,后来由谢学庭老师接任,直至学校被封。 “南中”也和小学一样分一年两学期,从一上、一下、二上、二下、三上、三下读完三年六学期才算毕业。当时报名就读“南中”的学生很多,来自山口洋的几间小学,也有邻近市镇来报名的学生,所以当年一上又分甲乙两班,我被分配到乙班。第一天进到教室,我又高兴又有些紧张,因为见到好多不认识的脸孔;让我觉得兴奋的还有那听说刚进“南中”执教,身材高挑有张蛋脸的陈丽霞老师当上我们的班主任,她还指定我当班上的“文娱”及学习组长,让我不知所措,怕做不好工作。不过让我值得欣慰的是,学期结束时,我这一组的学习成绩却得到全班最高分。 读“南中”时,课程是整天制的,从早上七点到中午十二点放学,下午两点还有一节或两节课。平常一点多又赶去学校,上体育课时还经常玩到黄昏才回家。上体育课时喜欢打篮球,经常会赶回家烧好了饭又赶回学校去,玩到夜幕低垂才赶回家。 三年的“南中”学习生活,留下了不少甜美的回忆。那年学校也参加了庆祝印尼国庆火炬游行,记得我和几位男同学还爬上山顶找竹子做火炬呢。当晚火炬游行是我们华校参加印尼各界庆祝印尼国庆的头一次火炬游行,我们还高唱“Gayang Malaysia”的抗马歌曲,高喊“粉碎马来西亚”!十分过瘾。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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