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风蕉雨：印尼文将成为东盟官方语？
本报评论员：余凡 众所周知，东盟(ASEAN)自1967年8月上旬年创建以来，是以英语作为官方语言在结盟国家间进行交流。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国际形势的变化，自然也给东盟带来各种影响。 去年11月，出席联合国气候峰会的大马环境部长在会上刻意使用马来语发言，当时引来一些网民嘲讽。大马前贸工部长拉菲达批評，因所谓“尊严”而强化马来文文是一种倒退。不过，这绝非环境部长的个人“即兴发挥”，可能是执政集团谋划的“试探水温”。 3月23日中午，马来西亚首相伊斯迈·沙比里(Ismail Sabri Yaakob)在脸书(Facebook)账号留言：“马来西亚将与东盟领导人商议，筹划让马来语(Melayu)成为东盟第二官方语，以便提升‘母语’在国际社会的尊严。”他的理由是，马来语被大多数东盟民众所使用，总数高达3亿多人，是全球排名第7的交流语言；而印尼语其实也属于马来语系。 伊斯迈写道：“印度尼西亚、汶莱、新加坡、泰国南部、菲律宾南部以及柬埔寨部分地区都以马来语进行交流。”“所以，没有理由拒绝我们把马来语当作东盟官方语言之一的要求。” 他在外访东盟邻国政要时，也已改用马来语，而非如同以往那样用英语交流。 《罗盘网》(KOMPAS.com)于4月4日报道，马来西亚首相伊斯迈是在造访印尼时提出上述建议的。不过，本国教育及文化部长纳丁(Nadiem A.Makarim)却表示不同意见，因为从历史、法律和语言学的角度來看，印尼语更具备成为东盟官方语的优势，“印尼语已成为国际认同的语系，所以应成为东盟官方语的首选。” 他的坚决表态获得不少赞赏。 根据资料，东盟有3亿人讲印尼語，是该区应用最广的语言。而且在全球47个国家使用，国家及民办机构在全世界开设了428家外籍人士印尼语(BIPA)辅导中心。此外，印尼语也已在欧洲、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及亚洲多国的数所知名院校设立专修语言课程。 教育及文化部作为执行国家宪法规定用以发展、培养及维护印尼本国语言及文化的机构，有责任提升印尼语的使用率，使之成为国际通用的语言。纳丁说：“我身为教育及文化部长，当然拒绝上述建议。不过，既然友邦提议把马来语定位为东盟官方语文，这当然需要区域国家高层的深入讨论。我希望全体国民能支持政府维护印尼语国际地位的努力。” 国家2009年第24号宪法有关国旗、语言、国徽及国歌的条款中，确定了印尼语的特定地位和功能。而在后续的2014年第57号政府指令中，则重点注明对印尼语及文化的传承、发展及维护。还有2019年第63号总统指令中对于本国语言及文化的各项规定。 《亚洲周刊》第16期刊载笔锋《东盟官方语文 大马印尼之争》的评论：“被视为兄弟之国的印尼和马来西亚最近因为谁的语文该被列为东盟官方语而出现争议，背后牵涉到历史、政治与国家影响力。”大马首相伊斯迈为推广马来语不遗余力，并积极提升马来语的国际地位。他表示，所有在马来西亚留学的外国学生都必须学习马来语，而大马外交部也宣布，对外官方信件将一律使用马来文，并同时翻译成其他语文（接收信件的国家语言）。伊斯迈还留了一手，建议说，可以与被视为“同文同种”的印尼共同推动此事。 专家解析，马来语和印尼语虽然同源，属马来—波利尼西亚语族，但由于政治因素，两者走上不同的道路。印尼曾被荷兰殖民300余年，受荷语影响颇深；马来西亚被英国统治，深受英文影響。加上印马两文在用词上有差异，只能说可以相互沟通，基本上是两种语文。印马两国虽曾于上世纪60年代尝试把两种语文的拼音统一，但效果并不显著。 目前两种语文在东盟的现实情況为：马来语是马来西亚、新加坡和汶莱的国语，而泰南也有部分民众讲马来语，占了地域优势；印尼语则是印尼官方语言，作为东盟人口第一大国，使用印尼语的人口近3亿，以使用者而言，印尼语则远超使用马来语交流的人数。 争取让印尼语成为东盟官方语的努力由来已久。《罗盘网》于2011年5月6日就发表题为《印尼语能成为亚细安官方语吗？》的评论，当年恰逢印尼任东盟轮值主席，在5月上旬召开的数次峰会议程，以“同一愿景、同一身份、同一社区”为号召，本国再次提出把印尼语定为东盟官方语的建议，可是在人文、历史细节上，未能获得与会国的同意。 面对马来语的强势挺进，纳丁部长的坚定立场是值得肯定的，他不愿让我们这一代人背负辜负历史、文化的骂名。他希望全体国民对“印尼语”的支持，而不是被政客公知所煽动而陷于集会抗议的内耗中。如何让印尼语成为东盟官方语？需要我们的智慧与争取！
